那眉眼,那样貌,那身形,那浑浊的老眼……没错,就是他爹! “爹……您……您怎么在这儿?” 周礼走进茶铺里,心急之下,再也顾不得冷战了,开口就道,“娘不是说您摔了,昏迷了过去么?” “坐。” 周司簿抬眼,指着茶铺里的板凳儿,看着自己的儿子:“你以为你爹以前是干啥的?打仗的! 区区摔一跤,有啥大事儿?要真有事儿,还能来城门口接你?” 听罢,周礼这才稍微放下心来,心想要是真出啥问题,恐怕娘也不会让爹跑出来就是了。 “好,那咱先回家,外边儿天冷,怕您遭不住。” 周礼开口道。 “回啥! 老头子我今儿就想跟你喝点儿,你娘可不会让。” 周司簿板着脸,摇头。 然后看向那茶铺小二,“上酒!” 周礼无奈,只得坐在周司簿对面。 很快,小二上来几盘花生米儿,两盘酱牛肉,一坛老酒,一壶醒茶。 “一路赶回来,累了吧,多吃点。” 周司簿给周礼夹菜,脸上神色也松了下来,开口问道:“这些年岁,在州府过得可还好?” 正一口酒饮尽,脸色有些红胀的周礼一愣。 平日里,他爹可不会做出这种关心的举动,也不会问他这种问题,反正就是对他在外边儿闯荡的事儿,一概不关心。 这一整,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。 “好! 都挺好! 对了! 娟儿查出喜脉了! 明年就生,到时候您也可以抱孙子了!” 饥肠辘辘的周礼一边吃,忙不迭答道。 “哦……哦……好啊……” 周司簿眼神一黯,但很快重整起来,叹了口气,“礼儿,当初是爹不该逼你去衙门,不该不管伱的想法,你没怪爹吧?” “瞧您说的,虽然当时挺气您的,但您要说怪,那是完全没有的。” 周礼摇头道。 他知道周司簿是为了他好,衙门的饭也确实好,只是他自个儿志不在此罢了。 “那就好。” 周司簿点点头:“爹也想清楚了,你自个儿的路,就让你自个儿去走,爹老了,就在背后看着你就是了。” 周礼嘴里包着酱牛肉,直接愣住,抬起头来,“爹!” 这话他等了近十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