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啊,” 裴庭这就来精神了,一副可算问着我的样儿,“我昨晚跟我儿子他妈在一块。” 他儿子是那条膘肥体壮的编制犬杜宾,他儿子的妈是雍如菁,这小子追人手腕差,全靠损坏狗心健康才能一次次找上门去。 晏在舒啧一声,可不想听他叨叨这些纠缠来纠缠去的三角关系,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抛过去,裴庭一看她那样儿,再一看这敷衍的待客态度:“几个意思啊,茶都带了给我喝这?茶不得拆了,青花釉里红不得摆上。” “没烧水。” “去烧,快点儿,我真有事。” 晏在舒不搭理他,跟着把书架上的东西归归位,裴庭就跟她后边:“新西兰那片子我看了,挺好的,怎么就在网上直接放了?要是过我手,起码也能给你弄点版权啊。” “试试另一种拍法而已,没带设备,不是什么正经片子,” 晏在舒抱着一叠书,示意他挪开,“现在是怎样,上回摆了我一道,现在良心发现了?” “怎么说话呢,你那镜头语言真挺有天赋的,我是个商人,这点眼光还是有,” 裴庭摆明了有备而来,从兜里摸出手机,“你现在大二,成绩那么稳定,随便学学就行了,该抽点时间干点正事儿了吧。” “哦,读书不是正事,” 晏在舒呵笑一声,“跟你玩儿算正事。” “话不是这样讲,你得赚钱啊妹妹崽,老太太那儿没给你透口风?” 晏在舒刚把一叠书放上书架,又挪开了置物架,在沙发边空出一个位置,“什么口风?” 裴庭把手机一划,上边显示着一份文件,是几家公司的股权结构变更,附有三年财报,裴庭挺用心,怕晏在舒看不懂财报,关键数字全摘出来加粗标红,晏在舒一页页往后翻,末页是几层金字塔形的集团实际控制人,几道鲜红色箭头从零散的陌生名字指向顶端人名,谢听梅。 “要分家了?” 晏在舒看过财报,但不精,看点儿皮毛可以,裴庭在这点上倒挺靠谱,这几年公司也不是白打理的,要笑不笑地说:“你这两年叛逆,喊着要自食其力,不做花花架子,这回高兴了吧。” 裴庭又点开一份文件,英文打头,没有复杂精密的股权架构,全是分类明确的各项海外资产,但实际管理者却不是谢听梅,是几家家族信托公司。 “老太太在克罗地亚呆了个把月,你当她真是天天穿着花裤子跳广场舞去的吗,” 裴庭划到分属晏在舒的那部分,“你的海外资产,在你具有民事行为能力之后,转到你个人名下了,对吧,这是你个人资产,咱俩的份都是一样儿的,而老太太的部分,陆续都进了信托公司,这说明什么,说明老太太要撂担子了,也没有非拿公司压着你这好事儿了。” “之前小老太太就琢磨这事了,结构一变更,股权松动是大事,税也是大事,” 裴庭蹲下去,帮她抬椅子腿儿,俩人就边收拾边说话,“境内股权结构变更缴的税你知道多少吗,” 裴庭起身,拉开窗帘,“看见外边那座跨海大桥了没有,就那个数。” 这小老太太。 晏在舒蹭了蹭眼皮,“知道了。” “你弄这干嘛?” 裴庭抽张纸擦手,问她腾出来的这片地方。 “阿嬷关节不太好,过完年,要去南边住到暑假再回来,说到时候把九千岁放我这,还让我带九千岁打个疫苗。” 九千岁就是阿嬷养的一只猫,十来岁了,一只独眼胖奶牛。 “嚯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