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儿的呼吸陡然急促。 她记得原史里裴元的名字在天宝十二年春后彻底消失,官方记载是感染时疫,可她翻遍太医院档案,连一剂退烧药的记录都没找到。 此刻信纸上的血字像烧红的炭,烫得她眼眶酸——原来他不是暴毙,是被灭口。 " 我要去幽州。 " 她突然起身,石凳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 " 胡闹! " 苏明远拍案而起,酒盏被震得跳起来," 幽州是安禄山的老巢,你当那是长安西市? 前日京兆尹还说范阳来的商队里藏了三拨密探! " 他伸手要抓她手腕,却在触及衣袖时顿住,指节微微抖," 阿爹刚因平叛功升了户部员外郎,你是苏家如今最金贵的女儿,若有个闪失" " 正因为我是苏家最金贵的女儿,才必须去。 " 苏婉儿后退半步,避开兄长的手。 她望着石桌上摊开的《河陇地形图》,朱笔圈着的渔阳县突然变得刺目," 裴元说的天命,和安禄山在渔阳铸的星象台有关。 原史里安禄山起兵前散播星象示警,唐运将终的谣言,就是从那座台子传出来的。 " 她转身看向苏明谦," 二哥,你记得前日在杨国忠府里,他书房那幅《紫微垣星图》缺了哪颗星吗?" 苏明谦瞳孔微缩:" 武曲。 主兵戈的武曲星。 " " 对。 " 苏婉儿从袖中摸出个檀木匣,打开时是卷泛黄的帛书," 这是系统前日刚兑换的《开元占经》残卷,上面写武曲隐,主上危。 安禄山要改的不是星象,是人心——他要让百姓觉得李唐气数已尽,燕朝才是天命所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