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初,我接到一个电话。 毫无征兆的,也不是我熟知的号码,但归属地显示是云城。 那是我的家乡。 我手指有些不住地发颤,这种紧张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。 明明这是个骚扰电话的可能性是最大的。 电话接通了。 “小言啊。” 电话那头有个并不年轻的女声传过来。 哪怕号码未知,我也一下子听出来那是谁。 我喉结滚了滚:“姚阿姨。” 那是福利院的姚阿姨打来的。 我记得很清楚,她是我十岁那年来的,因为那年前前院长去世了。 姚阿姨“哎” 了声:“你好久没回来了。” 我说:“上个寒假我事情太多,没办法回去,这个假期一定会回去的。” 我不敢将我寒假时状态太差的事实告诉她们。 “什么时候放假啊?” “还有一个多月吧。” 姚阿姨没说话,自顾自地叹了口气。 电话那头很嘈杂,我正想开口问姚阿姨身处何处时,姚阿姨又先开口。 她语气郑重,让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。 “小言,” 她说,“你回来看看吧,现在就回来。” “孟院长她……快不好了。” 六月初已经很热,午后时分蝉鸣声渐起。 可我仍觉得有冰水从头顶淋到脚底。 孟院长是我来之后的第三任院长,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。 如今她也要离开了,真的是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