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峥的血液几乎凝固。
    那次在餐厅的争吵——他因为她与同事多说了几句话而大雷霆，当众让她难堪——正是导致她离开他的导火索。
    他绝不能让她想起这个。
    “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订婚宴。”
    他迅打断她的回忆，声音刻意提高，“你太紧张了，喝了点香槟就有点晕。
    我抱你去了休息室。”
    桑沐的眼神逐渐聚焦，但眉头依然紧锁。
    “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感觉”
    “创伤后记忆混乱很正常。”
    傅云峥用苏芮教他的专业术语安抚道，同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，“要看看我们重新订婚时的照片吗？桑二爷拍了不少。”
    不等她回答，他已经拿出手机，调出相册。
    照片上，桑沐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，微笑着靠在他怀里，手中捧着一小束白色满天星。
    看起来幸福而平静——如果忽略她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。
    “这是我？”
    桑沐困惑地触碰屏幕，“我完全不记得穿过这件衣服”
    傅云峥滑动到下一张——桑二爷搂着他们的肩膀，笑容灿烂；林一站在角落，表情复杂但依然微笑着鼓掌。
    每一张照片都像一幅精心构建的幸福图景，完美得不真实。
    傅云峥解释道，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，“但你说过想给我一个承诺，所以我们办了这个小仪式。”
    桑沐盯着照片看了许久，最终轻轻点头。
    "
    可能是药物的原因。
    "
    但她放下手机时，手指仍在微微颤抖。
    傅云峥假装没注意到这个细节，起身去倒水。
    背对着她时，他闭上眼睛，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    每一个谎言都像一根丝线，缠绕在他脖子上，越来越紧。
    “明天苏芮会来给你做心理评估。”
    他端着水杯回来，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沉稳，“她说你的记忆恢复情况很好。”
    桑沐接过水杯，却没有喝。
    “云峥”
    她犹豫了一下，“除了予安的事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？”
    水杯在傅云峥手中微微一颤，几滴水溅在他的衬衫袖口。
    他放下杯子，动作缓慢而刻意，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。
    “没有，沐沐。”
    他最终回答，声音柔和得近乎刻意，“只是担心你一下子承受太多。